黑道 喜闻乐见的久别重逢环节
黑色禁区两个大佬的爱情故事 霸道伽爷与他一打十的老婆
“小心,你去一定要盯紧点,这批货很重要。”
出门前宅博士的叮嘱,此刻仿佛又回响在耳边。小心抓了抓一头浓墨般的黑发,望着底下来来回回搬运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的手下,百无聊赖地从口袋里掏出个魔方,自顾自地拧了起来。
这是个巨大的废弃仓库,一片漆黑中只有这里有几簇泛黄的灯光,万籁俱寂里是箱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以及时不时出现的水珠滴落在水坑中的水声。
死一般的环境里,小心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废弃集装箱上,像一只高傲的黑天鹅,不愿弄脏自己精致的羽毛,独立在高处,睥睨底下的空旷。
抬手,看了看腕表上已经指向十一点的表盘,小心微微蹙起眉头。
说好晚上十一点整来这里交易这批军火,下家的人却看不到一点影子。黑生意最讲究的就是守时,万一耽误了时间被查到,想要摆平是很麻烦的。宅家在明面上只有一点小权力,要是发生点什么,肯定是一桩烂事。
也不知道花心这回谈的下家是有多不懂规矩。毕竟,花心不可能把军火卖给道上初来乍到的新人。
小心正烦躁着,手中的魔方也越拧越快,无辜的方块几乎要被他指尖的力道给捏碎。
口袋里躺着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
掏出来之后,小心就看到屏幕上显眼的“花心”两个字。
刚按下接通键,对面就传来一个张扬的男声:“喂,小心,他们出了点小事,耽误了一会儿,现在估计到了,你准备好啊。这一单挺赚钱的,结束之后估计几个月都不用再谈生意了,别搞砸。”
小心脸上没什么表情:“知道了。”
这通电话就这么潦草结束。
刚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小心就听到仓库中响起了一片一片人的脚步声,而且并不从自己眼皮底下这帮正在运货的手下中传来。
人到了。
小心歪了歪头,活动了一下脖子,随后把手中的魔方放进口袋,挺直身子站在集装箱上,等着对方过来。
想让宅家的人去迎接下家,不可能。
果然,没过一会儿,几十个一身灰衣的人带着微弱的灯光走来,乌泱泱的气势上颇有些威慑力,仿佛什么明星出街。小心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这种阵仗接个货有点大张旗鼓,但也没太过分,他还见过包下一个港口摆架势的傻逼呢。
搞太多人其实没用,主要的目的还是交易,一切都为赚钱服务。
“晚上好。”人群中一个金发灿灿的中年男人走出来,仰头朝高高的集装箱上那个单薄的身影打了个招呼。
“大大怪叔叔。”小心点了点头以示礼节。
这个男人从他开始盯交接货开始就见过,是灰帮——Grey Band的一个小人物。因为宅家和这帮人的交易很多,小心出于礼貌,也会叫他一声叔叔。
看来这批货又是给Grey Band的。
大大怪笑了笑:“今天晚上我就是个看戏的,跟你对接的人不是我。”随后抬起手,指着人群中一个头戴黑色棒球帽、外面还罩上了外套连帽的男人。
小心微不可察地挑了挑右眉。
这男人被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紧闭的唇瓣,混在人群里,存在感很低。
但却给了小心一种危险的熟悉感。
小心眼眸一暗,朝底下的一个手下点了点头。那手下接收到了信号,将手中一张薄薄的单子送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
看着纸上利落的签名,以及后面一串漂亮的英文圆体字母所组成的“Careful”,男人抿了抿唇,从口袋中掏出根签字笔,没什么犹豫地就签了下去。
小心有些诧异。
这还是第一个这么干脆就签了单子的人。要知道,和宅家做过生意的都明白,宅家专门谈生意的花心是个政治家式的人物,口才极好之外,交易单上的利益分配更是精打细算。不看一下就签字的话,很有可能会被花心给宰了。
但这人似乎并不打算细看,或者说根本没有看一眼的心思。
怪人。小心想。
等到双方开始交接货物的时候,小心又开始百无聊赖地玩魔方,丝毫没有一点想和对方负责人交谈的意思。倒也不是多么狂妄,只是小心不善言辞,也不想说话,更何况这次的负责人他根本就不认识。
虽然对方总给他一种危险的熟悉感,小心也并不想和他搭话。
男人似乎很想和小心聊天,但看他一副冷冷的样子,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站定在那里,微微仰头,望着那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瘦削身影。
看着在自己指尖反复变换的魔方,小心瞟了一眼那个男人,那种熟悉的感觉愈发浓郁起来,包裹着小心的感官,逼迫他回忆起一件遥远的往事。
那是一个氤氲着雨声的夜晚。
小心独自从一家老式咖啡馆里出来时,已经是深夜。天空黑得纯粹,像一块丝绒的布料,星辰恰如上面点缀着的闪闪发光的水钻,贵气逼人。
接着就是一阵长刀划破衣料的声音。
低头看了看自己腰腹处薄薄的衣料被撕开的一道长长的刀口,白皙的皮肤就这么明晃晃地暴露在外,仿佛轻轻一刺就能洇出殷红的液体。
很不巧,小心那天出门没有带刀。没有办法,小心只能和来人赤手空拳缠斗起来,腰腹没有衣物的遮挡更显脆弱可怜,那双红宝石般的酒红色眼睛却给他染上几分勾人的妖艳。
那次刺杀没能成功,小心除了那身衣服之外没什么损失。但对方却给小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那一头过分刺眼的、微卷的荧蓝色长发。
那人后来又刺杀了小心一次,依旧没有成功,甚至还与小心不打不相识地成为了极为亲密的搭档。中间的细节小心并不想回忆,因为越回忆越是难过。
另一个充斥着酒精的夜晚,小心和这个一头荧蓝长发的男人来到了酒吧。两人已经当了两年的搭档,曾无数次在阴暗的黑色地带并肩而行,默契早已无需多言。两人对视片刻,心照不宣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伸手,碰了个拳。
事实证明,就算没有醉,仅仅小小的微醺,也可以打破一些感情上的微妙平衡。
两个人回到家里,相顾无言,却紧紧相拥。后来的事情顺理成章,情人之间该做的事情他们都做了。但又不同于普通人的爱情,小心和他更像是在情爱之间完成了灵魂深处的契合。只有常年在禁地游走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种超越生死的感觉。
那个一头荧蓝长发的男人叫伽罗。
接下来的事情小心不愿意再回想了,因为那是一场撕心裂肺的分离之痛。别人不会理解,挚爱为了保全自己而不得不以身涉险的、极致的疼。
“对接完成了。”
底下传来手下的声音。小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收起魔方,冷淡地开口道:“交易已经结束。你们可以走了。”
大大怪笑着说道:“别这么急着赶人啊,好歹都是熟人,多聊聊天不是更好?”
小心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浮起几丝不安。他道:“没必要。”
“可是我们司令倒是觉得很有必要。”大大怪的笑声骤然变了味道,“要怪就怪你那位巧舌如簧的三哥,害得我们在你们手上交易吃了这么多次亏,总要收回来一些吧——!”
几十个灰衣的男人忽然朝小心的手下们扑去,个个面露凶光,手里紧握的都是锋利的军刀。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来运货的普通手下,而是Grey Band内部的Soldier,或者说,是他们手下的雇佣兵。按人数来看,大概有两个军团那么多。
对方这次根本不是诚心来交易,而是因为在花心的谈判桌上吃了太多亏,来暗算宅家的。难怪刚刚那个戴帽子的男人看也不看就签了字,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来做生意。
小心咬紧了牙,翻身跳下集装箱。顾不得双脚传来的麻意,小心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折叠式短刀,与距离自己最近的几个雇佣兵缠斗起来。
小心这人出手非常狠辣,因为要速战速决,每一刀都直指要害。冷眼看着又一个雇佣兵的脖颈处喷涌出鲜红的血液,小心转身一个下腰,躲过暗处的利刃,又是干脆利落的一刀扎在了偷袭者的心脏。
忽然,他在一片灰黑与黄晕之间,看到一抹亮丽的荧蓝。接着,远些地方的雇佣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是自己眼花吗。
小心愣神了一瞬,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凌厉的短刀精准地抹开了身边一个雇佣兵脖子上的大动脉。血的腥味早已在这巨大的仓库一隅弥漫开来,甚至有些令人作呕。
曾几何时,自己已经面临过这样的场面,而那时的自己身边还有一个荧蓝色的身影。
两个人,两把短刀,在上百人的层层叠叠之中杀出重围,让对家眼睁睁看着他们顺利地全身而退。多威风,多恐怖,多令人怀念。
等他再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时,却因为撕裂了旧伤而被对家暗算绑架。他只能被绑在椅子上,亲眼看着伽罗明知这是陷阱还往里跳,亲眼看着伽罗为了把自己赎回来而遍体鳞伤。
到了最后,对家是按规矩放走了小心,却也带走了满身重伤的伽罗,伽罗从此再无踪迹,生死不明。
那件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
他就被绑在一个废弃仓库里,场景和这里已经非常,非常接近。小心一刀扎向雇佣兵的肺部,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当年和伽罗并肩突围的时候,又在迷离里看到伽罗流血不止,只为了让对家放自己走。
三重场景叠加在一起,让小心笃定刚刚看到了那一抹荧蓝是自己的幻象。自从伽罗杳无音讯后,小心就常常产生幻象,在根本没有人的地方看到伽罗的身影,哪怕他明知伽罗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
想必这一次也是自己的幻象吧。
终于,最后一个雇佣兵在小心的面前仰头倒下,腹部还在汩汩地流血。小心环顾四周,却发现大大怪早已消失不见,自己的手下也无一幸免,全部死亡。
多么可悲,第三次面临这样围攻的场景,最后活下来的只剩下自己。
小心自嘲似的微微勾了勾嘴角,将手中的短刀扔在地上。杀过太多人的武器已经很脏了,小心不会再用。或者说,小心最趁手的、最锋利的那把刀,已经不在他手上了。
小心回到了那个高高的废弃集装箱上,站定等自己呼吸平稳之后,小心才拨通了电话。
“喂,小心,怎么还没回来?交易早就应该结束了啊,你迷路了吗?”
熟悉的男声从对面传来,满是关心与在意。
“没什么,灰帮带了两个军团来做掉我,失败了,人都被我杀了。”小心顿了顿,“我们这边,只剩下我一个。”
宅博士立刻炸毛了:“什么?!怎么会出这么大的问题!”
小心平静地说道:“说是花心让他们吃了太多亏。”
“谈好的生意怎么说都不应该变,这是规矩。”宅博士说道,“你快点回来吧,回来好好说。”
想说的话到嘴边转了又转,最终还是被小心咽了下去:“好。”
自己总是产生幻象的事情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一次,也还是瞒着好了。人也不都是自己杀的,看到一抹荧蓝之后,有一大片的雇佣兵都一个个倒下了,关于这件事,也还是瞒着吧。
挂了电话之后,小心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细长的烟,掏出个老旧的打火机。小心叼着烟,皱着眉头点上,轻轻吸了口,吐出一口氤氲的烟雾。
以前小心是不抽烟的,就算有人递烟也只是叼着不抽,伽罗倒是偶尔在烦躁的时候会摸出一根抽两口,然后就丢掉。后来伽罗离开的那天晚上,小心一个人坐在天台上,望着满天的星空,第一次点燃了嘴里的烟,呛得泪流满面。
后来他就养成了抽烟这个不好的习惯,不过他记得伽罗说过抽烟不好,所以很少会抽烟,只是口袋里常有一根细长的烟。小心每次抽也不会多抽,顶多吸两口就灭了,剩下的全部丢掉,反正也不可惜,就像伽罗一样。
小心站的集装箱后面是另一个更大的集装箱。小心背靠在上面,一手夹着嘴边的烟,一手垂在身侧,无话要说,一身落寞。
那个危险又熟悉的气息陡然靠近。
小心眼眸一冷,手中的烟掉落在地。黑色的皮靴在烟头碾了两下,小心骤然一脚往前狠狠踢了过去。
不出所料,对方接住了这一脚。但意料之外的是,对方竟然接下了他这一脚的力道,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掌直接握住他瘦削的脚踝。
小心立刻甩开了对方的手,暗骂了一句脏话。
一个低哑的声音传来:
“学会抽烟了,还会骂脏话了。”
简单的几个字里带着颤抖,让小心瞳孔骤缩。
一个高挺的身影往他的方向压来,逼着小心紧靠着身后的集装箱板,而且无路可逃。
眼看自己没办法挣脱眼前人的禁锢,小心不知是真的急了还是情绪崩裂开来,他吼出来的声音里带着崩溃与哭腔,甚至还有压抑的痛苦:
“你让开!”
终于,眼前的人顿了顿,随即抬手,拂下自己头上的连帽,又取下黑色的棒球帽,随意丢在了地上,露出那一头高高束起的、微卷的荧蓝色长发。
酒红色的眼睛里流淌着战栗的悲哀与错愕,以及还未接受眼前人的抗拒。
不可能的,伽罗已经离开两年了。两个三百六十五天杳无音讯,这个人不可能是伽罗,不可能的。
一定是自己的幻象,肯定是自己的病又发作了,一定是。
小心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柔软的黑发变得凌乱。他浑身颤抖着,被自己咬出血的薄唇中断断续续地吐露出一句让人心疼的话:“不会的,伽罗已经走了......不会的,快醒来啊......”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小心一把推开伽罗,就要往仓库外跑。
忽然,一把荧蓝色的长刀被用力扎进小心身后的集装箱板里。这刀扎得很深,只留下半截刀身在外面。小心被这一刀给震住了,一时间忘记了跑,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脸上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沾上了两道浅浅的泪痕。
伽罗一手握着刀柄,一手环在了小心的腰上。柔韧而温暖的触感从手部传递到神经,让伽罗想起曾经无数个美好中沉沦的夜晚。
小心一阵颤栗,这过分熟悉的姿势勾断了他已经脆弱不堪的心弦,随后无尽的泪意裹挟着久别重逢的复杂心绪朝他涌来。
伴随着呼吸间喷洒在侧的温热气息,那个一直让他魂牵梦萦的声音再度在耳畔响起:
“跑什么。”
End.
By 刺
注:最后一段写的那个姿势其实是伽爷一手把刀扎进小心后面的集装箱板子里的壁咚,不知道我描写得那么烂,朋友们能不能想象得出来。
彩蛋是之前刚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出去玩。(可以看成度蜜月)
其实这一篇是一口气写完的,而且写得很爽,个人非常喜欢。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能扩写一下,把设定完善出来。希望看完这篇的朋友们能够喜欢,也许未来哪一天还能看到扩写呢。
但是我这么懒恐怕最后也只能是欠着这笔账了(小声逼逼